"西游""東渡"的花果山魂
連云港花果山,千古名山。"西游"之山,"東渡"之山。經(jīng)歷過多少地質(zhì)年代的迷離,多少皇朝世系的朦朧,終于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,連云港花果山的仙蘊得以勃發(fā),靈秀噴薄而出。
那是連云港被國務(wù)院列為首批十四個對外開放城市的第一年,我隨兩位市長陪河南省長游覽連云港花果山,一起觀瞻唐僧家廟團圓宮。我說,吳承恩筆下的唐僧是花果山下海州人。那位摯愛鄉(xiāng)土,又久諳桑梓的省長肅然正色∶
"唐玄奘是我們河南人,怎么會到花果山呢?"我立刻解釋"二十四史說是偃師人,《西游記》說是海州人,《西游記》國內(nèi)發(fā)行已千萬冊,國外已有十四種譯本,改變這個輿論可不容易。"默然片刻,省長只好笑笑認賬。我不無調(diào)侃地繼續(xù)說;"這花果山像是隨著孫猴子西游的。豈止是唐僧的故里,花果山間的流沙河、平頂山、金山、銀山、殷宰相府皆在西游故事中出現(xiàn),花果山堪稱是取經(jīng)路的縮影。"
絲路的東延,成全了花果山魂的東渡。
在浩瀚的中華典籍中,記載西游故事背景花果山的資料甚多,而保存下來的卻沒有一條能早過朝鮮人邊暹寫的《樸通事諺解》,這本專供朝鮮人學(xué)習(xí)漢語的教科書,用了四百多個字的篇幅,抄轉(zhuǎn)、詳述了西游故事中的"花果山水簾洞"和那位"齊天大圣老猴精",也描繪了"水簾洞下的鐵板橋"以及"橋下的萬丈澗"。幾年前,在漢城講學(xué)時述及這條材料時,我說∶"這是花果山魂'東渡'的實證"。
真正是外鄉(xiāng)人、外國人傾倒于花果山,也還是近十年的事。開放大潮迅即把花果山魂播出國門。筆者十多篇謳歌花果山的文字被多處轉(zhuǎn)摘,《每日新聞》記者中村龍兵、《朝日新聞》北京特派員橫崛克己、大韓航空公司文化顧問玄雄皆專程來訪,返國后,頻繁不斷的書信、連篇累牘的文章,對迷人的花果山魂殷殷拳拳。橫崛先生說他和我結(jié)的是"拜山之緣"。而與父親一齊拜晤花果山的橫崛的兒子則告知,他的同學(xué)們對于他能到過孫猴子的故鄉(xiāng)"羨慕得了不得"!
對花果山最依戀的要屬漢城幾家報社的記者。在中韓交往中斷四十多年、尚未恢復(fù)建交之際,《國民日報》社記考孫折柱、《朝鮮日報》社記者安之洙帶著介紹我關(guān)于花果山研究的一張
《東亞日報》,訪我于連云港花果山下。對連云港花果山多年的神往傾注在他們那躬勉的登山的步履之中。望著漫山遍野的盛裝男女,孫哲柱問我∶"最多的一天,能有多少游人?"我說∶"一九八七年,三元宮重建四百周年之際,僅以仙人橋入口處的門票計算,1.5 萬!除了仙人橋,還有風門口、梧桐溝、竹漳、東磊、后頂?shù)任词臻T票的入口處,尚未計算在內(nèi)!""哇!"他睜大了眼睛∶"超過我們漢城奧林匹克中心廣場一個月的觀光客!"
連云港花果山,走過了她見之于正史以來最輝煌、最讓人欽慕的十年。這輝煌,賴之于新亞歐大陸橋、海上絲路,賴之于新時代的改革開放所成就的"西游"和"東渡"!